奇趣大自然

動物神農氏

2024年10月
作者:綠色力量
一隻黑猩猩望著鏡頭
黑猩猩懂得利用多種植物自我治療。
Photo from Pixabay

相傳「神農嘗百草」,找出了可為人們治病的不同草藥。雖然這只是神話傳說,但人們以草藥治病的確已有很長的歷史,而原來大自然中很多動物亦然,牠們不單會利用葉片、樹根和樹皮,更會以昆蟲、泥土、礦物等作治療之用,或許動物界也有自己的神農氏!這種以大自然資源作自我醫療的行為,稱為「Zoopharmacognosy」(動物生藥學)。

"Zoopharmacognosy" 源自 "zoo"(即「動物」)、"pharma"(即「藥物」)、和 "cognosy"(即「知識」)。中文卻沒有正式的名稱,較多人選用的是「動物生藥學」。

相關研究最早始於1960年代,科學家觀察到世界各地不同的黑猩猩族群,發現有些族群會吃一些沒有營養價值的葉子;有些則反常地不經咀嚼就吞下整片葉片,但這些進食行為實際上均沒有為黑猩猩帶來營養等益處。於是,生物學家米高荷夫曼(Michael Huffman)於1996年就提出黑猩猩其實是在進行自我治療的說法。

他在坦桑尼亞看見一隻因患有寄生蟲而便秘的黑猩猩,牠會反常地吃一種有毒植物的葉子,到了第二天便秘就痊癒了。荷夫曼的理論是,黑猩猩進食這種粗糙的葉子是為了刷洗腸道,把寄生蟲排出體外。

經過了荷夫曼的研究,之後科學家一般都會以他制定的四個準則,來了解該動物是否正在以某一植物作藥物,進行自我治療,包括:

1.  這種植物不是該動物平常的食物

2.  這種植物沒有營養價值,或營養價值非常低

3.  該動物只在一年中的特定時期才會吃這種植物(例如:容易受寄生蟲感染的雨季)

4.  該動物的其他同伴沒有攝食相同植物的情況

大自然藥房

除了吃葉片,動物還懂得用植物的不同部分,甚至是昆蟲和泥土等,以外敷或內服的方式來醫病、治療傷口、殺死寄生蟲或幫助消化等等。例如,狐猴會用千足蟲來摩擦身體和皮毛,讓千足蟲釋出含有山埃毒素的分泌物,作為驅蟲劑。而有些雀鳥亦會利用螞蟻進行相類似行為。

狐猴以千足蟲的毒素作為驅蟲劑。
© BBC

又例如非洲象在懷孕後期,會進食一種灌木的葉子和樹皮以幫助生產,有時甚至會長途跋涉專程前往尋找這種灌木。而肯尼亞的女性也會採集同一種植物,製作有助生產的茶。

此外,南美洲的鸚鵡、金剛鸚鵡、蜘蛛猴、西貒等動物會吃含有高嶺土的黏土。牠們在熱帶雨林所攝食的樹葉和果實通常帶有毒素,而高嶺土可吸收毒素,幫助排毒,緩解腸胃不適。在中國、南美洲和非洲,高嶺土同時是人們的傳統藥物,用於治療胃痛和肚瀉。

多隻鸚鵡聚集在懸崖上吃黏土。
鸚鵡聚集在秘魯一個懸崖上吃黏土,以緩解腸胃不適。
© Frans Lemmens @Getty Images

首次發現外敷傷口案例

在2022年,一隻名為拉庫斯(Rakus)的蘇門答臘紅毛猩猩,牠利用一種原產於印度及東南亞的防己科天仙屬攀藤植物Akar Kuning(Fibraurea tinctoria)的葉子汁液塗抹臉上傷口,然後更利用嚼碎的葉子製成「藥膏」來敷治傷口,療程維持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該種植物在當地人的傳統醫學中,常用於治療痢疾、糖尿病和瘧疾等多種疾病,具抗菌、抗發炎、抗真菌、抗氧化和其他幫助傷口癒合的成分。而這次更是首次發現有野生動物懂得利用已知具藥用價值的植物來外敷傷口。

臉上有傷口的拉庫斯正在把葉子咬碎。
科學家觀察到拉庫斯把葉子咬碎,製成藥膏,首次發現動物懂得以有藥用價值的植物外敷傷口。
© Armas Fitra @Suaq Balimbing Research

拉庫斯臉上的傷口消失了。
一個月後,拉庫斯臉上的傷口痊癒了。
© Safruddin @Suaq Balimbing Research